书童他爹死于十五年前肆虐瑶都的邪魔刀下,他娘为护公主而亡,因此从小养在平阳公主膝下,比雍王真正的亲弟还像亲弟。

    至于我,我和雍王府的关系不远不近,和小书童的关系也不远不近。

    我是前两天才到雍王府拜会的雍王近亲,我们家往上数三代,也在雍王府当过差,一直在乡下种一亩薄地过活。

    如今是特地进城来,到雍王府递个拜帖,求雍王赏个脸也叫我这亲戚在府里搭把手,算算账跑跑腿,挣点银两给家里的婆娘养孩子。

    雍王不肯见我。

    这种大人物当然是不肯见我的,我转而去求平阳公主身边的侍女。

    王公贵族派头就是大,我不过趁着等饭的功夫和倒茶的婢女调笑几句,就被撵了出来,吓得我连滚带爬地跑了好几条巷子。

    你问我我和小书童什么关系?

    那没什么关系,我胡乱攀关系的。

    这会子日上三竿,渡口的人只多不少。

    我左手拎着一箱书,右手抱着好些布匹丝绸,跟着前头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那七八艘停在渡口的画舫走去。

    渡口盘查的老汉和余三娘子相熟,一看是胭脂行的余三娘子,便腆着张老脸凑上来笑眯眯地又是行礼又是问安。

    “三娘子,这两日查得严些,要不是老汉我当班,又得浪费你好些时辰呢!”

    “知道啦,我一个女人家卖些胭脂水粉,可不就仰赖你们通融嘛,大人们兴师动众不打紧,奴家这批货再迟个一两天,赶上枯水期,不好送啊,多少人指着我吃饭,可不敢耽搁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是啊,这日头太毒了!”

    “难为兄弟们这天气还当班,这点小钱给师傅们下值了回去多喝几杯酒去去暑气。”

    如此一番你来我往,我们这些侍从便开始往画舫上搬货物。

    渡口边的小船在水中晃荡,并不稳当,叫人害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