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这人才不记仇,在路上气就消了。”

    他看着晏修喝药,说:“我会找人治好你的病,那些狗屁太医说的话,我才不相信,在此之前,你一定要保重好身体。”

    放下药碗,晏修叹息着说:“殿下是个好人,从未有人对臣如此好。”

    “这有什么,日后我会对你更好的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仿佛从未没有不开心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哪没有呢?我母后去世了,哥哥也去世了,每次我都很难过,要哭上好几天,但人总归要活下去,哪能天天想不通的?”

    说着,他拉住了晏修的手,又露出了明媚的笑容,“你早点跟我在一起,就不会每天不开心,还生了重病。”

    他确实跟小孩一样,对世界的痛苦、残忍都无知无觉,哄一哄又可以开心玩闹。晏修本来吃不准他是真傻,还是装的,生怕自己看走眼,这下也完全相信了。

    “殿下可不能轻信别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我师傅,我不信你信谁?”元怀安嬉皮笑脸地说,“师傅,你别总自称臣了,也别叫我殿下,叫我名字就好。”

    晏修也笑了起来,“好啊,怀安,你说你在看书,昨日的书看的怎么样了?我考考你,盐铁论是说什么的?”

    “说的是桑弘羊和儒生辩论的事,他们讨论盐铁是国家专营,还是私人经营,看上去很简单,实则是有关于国本重要政策,施政者不可不察。”

    “你认为谁说的对?”

    “盐铁专营是为国家谋取财富,财富归于上层,才能集中力量,谋取大事,国富方能民强;若是真如儒生说的那样,藏富于民,民不交粮,那么国家贫困,对待外敌则毫无还手之力,是亡国的隐患。”

    “这不是记得挺好吗?谁说你脑子不好使了?”

    “都是师傅教得好。”

    元怀安瞧晏修脸上逐渐出现了笑意,自然是心花怒放,心里多了几分希望。原来适才他想清楚了,是自个死皮赖脸贴上去,师傅更是跟别个不同,得投其所好顺着他来。

    “还有什么问题吗?”晏修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