桂花嫂子躺上去不一会儿,就沉沉睡去。不知道什么时候,桂花嫂子突然被重重的拍门声吵醒,还有人在外面喊着吴嫂子醒一醒这样的话。桂花嫂子心里咯噔一下,熟悉她的人都喊她桂花或者桂花嫂子,只有不熟悉的人才会喊她吴嫂子,或者吴超媳妇。这声音不光吵醒了桂花嫂子,还把隔壁左右都吵醒了,林溪睡觉轻,听到这么大的拍门声,立刻惊醒,穿上裤子罩着棉袄就开门了。隔壁洪嫂子家的灯也亮了,还有陆北川也醒了。桂花嫂子赶忙套上裤子棉袄,拢了拢头发赶忙过来开门,看到是厂子里的保卫员,不由一愣,心里没来由的害怕,“同、同志,咋了?”“你是吴超媳妇吧。”桂花嫂子点点头,陆北川也打开了门,看到是护卫队的保卫员,立刻出声问道:“大毛,怎么了?”看到科长醒了,大毛有些不好意思,这才记起队长叮嘱他敲门轻一点,别吵醒隔壁左右,他咋就忘了科长住隔壁的隔壁。“嫂子,你丈夫吴超……嗯……出了点事,你跟我们去看看吧,这事情挺严重的。”“同志咋了?吴超……”桂花嫂子想起吴超总是打牌,可是他们打的是小牌不是赌博,难道现在打牌也不行?“他是不是打牌被抓了?同志,我丈夫只是喜欢打牌,打的都是一分钱,这不算赌博吧。”保卫员吞吞吐吐,“不是打牌?”“那是……偷东西?还是受伤了?”保卫员实在不知道咋说,他还是个年轻小伙还没结婚呢,那吴超做的事,他一个大男人真说不出口,那两人现在还被干小北盯着呢。“大毛,你过来。”陆北川把吴超喊到自己屋里,低声道:“到底咋回事,你跟我说清楚,小点声。”吴超压低声音,这才把事情说了一遍,原来今天晚上他们这一队巡逻家属区及附近区域,巡逻到一半干小北突然肚子疼,就跟大家伙打了声招呼,找了个树林子上厕所。他们就继续巡逻,谁知道还没走出二十米远就听到干小北的呼声,大家伙立刻赶过去,看到干小北扑住两个人,大晚上的在小树林里还有人,这能是好人,于是大家伙一起上把这两人抓了。等抓了以后才发现,是厂里的陈寡妇和吴超,那吴超裤子皮带解了裤子也脱了,就穿个大裤衩子,那陈寡妇身上衣服还算齐整,但也是脱得剩下个大背心,露着两个光胳膊,外面披着一个棉袄。这么明显都不用狡辩,这两人在搞破鞋,此刻已经被保卫员带去保卫科审讯室了,屋里有人守着,陈寡妇家里只有三儿子,丈夫当年生病死了,家里没人,所以大毛就来通知桂花嫂子。这事可大可小,到底该咋办?而且出了这种事,必须通知家属。陆北川听着听着眉头拧在一起,没想到是这种破事,眼瞅着过年了,还抓了对搞破鞋的,“你等等我,我和你一起过去。”这年头搞破鞋是大事,尤其是吴超这种有家庭有媳妇还有工作的,被抓到搞破鞋,轻则被拉去游|街,接受大家伙再教育,重则送去农场劳改。怎么定还要听一下家属意见。桂花嫂子到底没问出丈夫出了啥事,等她穿好衣裳,看到陆北川也起来要跟着一起去,心里越发着急了。“陆科长,要是我家吴超违反啥厂子的纪律,你们批评教育他都行,千万别给他开除了,他这个人本质不坏,就是、就是有时候容易犯糊涂,陆科长一定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,千万别让厂子把他开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