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与林昭云偷情苟且，罔顾人伦，置法纪不顾，往小了说，是人品败坏，往大了说，便是践踏东宫威严，若是交与大理寺，处死，也不为过。”李溆目光直视皇帝。林昭云？皇帝微微想了一下，声音陡然提高，“你说他和太子妃......”“不是太子妃，”李溆缓缓开口，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，“父皇，如今的太子妃，不是林昭云。”“你说什么？太子妃……不是林昭云？”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可置信。又感觉自己被说糊涂了。“太子妃不是林昭云是谁？”皇帝的脸色变得铁青，“朕虽不大见到她，却也是记得她长什么样子！”李溆微微垂下眼帘，声音依旧平静，“父皇可还记得李洵大婚那夜？外面宾客盈门，热闹非凡。可就在那夜，李洵与林昭云在他的喜床上颠鸾倒凤，全然不顾礼义廉耻。”顿了顿，又说道，“府里突然进了刺客，混乱之中，林端月急中生智，换上林昭云的衣裳，替她顶了太子妃的身份，若不是她，儿臣丢脸事小，南齐的脸面，可就真的丢尽了。”皇帝怒不可遏，“依着你的意思，是太子妃做了端王妃，而端王妃成了太子妃？”荒谬！简直太荒谬了！皇帝的脸色五彩缤纷，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冲击得难以接受。他声音中带着的怒火和不可置信，“你们......你们怎么敢......”李溆淡声说道，“儿臣自然是不敢的，可李洵敢啊。”皇帝哑口无言，双眼瞪得如铜铃。“他知道父皇心疼他，可并未有任何感怀之心，反而仗仗着父皇的心疼，为非作歹。”李溆眸光冷凝，“蓄婢为妓，勾结朝臣，贪污灾银，结党营私，刺杀太子，还想炸掉黄河，哪一样罪名拎出来，他都该死。”“你走吧……朕不想再看到你。”皇帝胸中郁气翻滚，最后只是麻木的挥手让李溆退下。李溆深深看了皇帝一眼，随即准备转身离去。“太子妃，病逝了吧，”身后传来皇帝老态又带着杀意的声音，“既然原太子妃死了，你的身子也无恙了，那命格之说纯粹巧合。”“林家女闹出这一摊子事，家中也已落败，那就换个太子妃。”李溆豁然回头，眼里的冷然让皇帝都微微愣住。“太子妃，只会有她一人。”大殿内只剩下皇帝和李洵的尸首。他透过烛光，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幕。懿贵妃跪在地上，泪如雨下，苦苦哀求他放过她的孩子。江贤妃的孩子更是无辜，尚在腹中，便因他的一个决定，永远无法生下来。“朕……真的做对了吗？”皇帝低声喃喃。当年，他为了江山社稷，为了天下安定，可如今，看着李溆对李洵的残忍，他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。“朕当年杀了自己的孩子，如今李溆杀了他的亲弟弟……这难道是报应吗？”皇帝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悔恨。“懿贵妃……江贤妃……”皇帝闭上眼，仿佛看到了她们绝望的眼神。他忽然感到一阵无力。“来人。”皇帝出声。吴公公胆战心惊的跪在殿下。“传朕旨意，庶人杜氏，复贵妃位，庶人李洵，复亲王位，让人收殓尸骨，将她们母子......安葬一处吧。”吴公公应了。皇帝继续说，“升江贤妃为贵妃，赐其封号，宜。”吴公公本想问一句内殿那个被宠幸的宫女，可心里知晓皇帝眼下只怕是没有心情管，便闭口不提。他走进内殿，那女子还躺在榻上，听到动静，发出娇媚的声音，“陛下怎么去这样久？让臣妾等得好辛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