庭院里空气几乎凝结林端月神情淡漠而疏离。李洵站在她对面,目光灼灼,似要将她看穿。“苏腊是谁,根本就不重要。”李洵忽然开口,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玩味,“她的出现,不过是为了让我确认,你是不是和我一样,记得前世之事。”林端月眸光冷冽如霜,“你不怕我现在就回去杀了她?”李洵轻笑一声,“她并未做任何坏事,你会滥杀无辜么?”在他的印象里,林端月是个十分恩怨分明的人。对王府的下人很是宽厚,偶尔犯些错,也从不责罚。但若是欺凌到她头上,她也不会手软。李洵还记得,她进王府没多长时间,就回娘家杀了二房的一个庶妹。顿了顿,李洵的语气忽然变得意味深长,“况且,这会你应该也没法再轻易杀掉苏腊了。”林端月眉头微蹙,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。她正欲追问,便听到萧姒的声音,“什么副指挥使,也不过如此。”侧目去看,萧姒赤手空拳将陆东池打倒在地。陆东池嘴角溢出一丝鲜血,神情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。“还以为你会比东宫的那个谁身手好些,原来还不如他啊。”萧姒语气中满是不屑,“如今,只剩下指挥使值得一试了。”陆东池咬紧牙关,勉强撑起身子,声音沙哑,“江大人是征战的将军,你岂是他的对手?”萧姒嗤笑一声,“一会儿我就去找他好好比比,我倒是要看看,到底谁更厉害。”陆东池闻言,眼底闪过一丝隐晦的光,似是在盘算什么。他未再开口,只是默默擦去嘴角的血迹,目光深沉。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。李溆匆匆从门外走进,一袭锦袍显得格外清贵。他向来沉稳的面容此刻却带着一丝急切,目光径直落在林端月身上。“你没事吧?”李溆快步走到她面前,语气中满是关切。林端月微微一怔,随即淡淡一笑,“太子殿下怎么来了?我无碍。”李洵站在一旁,看着两人之间的亲昵,眼中疯狂之色几乎要溢出来。他握紧拳头,指节发白,声音冷得刺骨,“太子来得真快啊。”李溆目光如刀,“孤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可你似乎是不想过这逍遥的日子了。”李洵神色一凛,正欲开口,却听到李溆厉色道,“谁把他这个罪人放出来的?”皇庄的侍卫首领面色大变,跪在地上,“是......是陛下的旨意。”“圣旨呢?”首领已是面如死灰,指着同样面色难看的陆东池,“是......是陆大人带来的口谕。”“是么?”李溆冷沉的看向陆东池,“孤倒是不知,陆大人竟然还敢假传圣旨。”这罪名可就大了。陆东池动了动嘴,刚想为自己辩解,却又想到什么,欲言又止,将到了嘴巴的话咽了下去。“下官不敢。”李溆淡声道,“如何处置你,自然有父皇定夺。”他吩咐,“把罪人李洵押回房内,门窗钉死,若是谁再敢私自放他出来,一律按军法处置!”不知何时起了风,卷起庭院中的落叶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李溆眉目冷峻扫过被侍卫押着的李洵。李洵几番挣扎,无济于事,衣衫凌乱,发丝散落,愤怒不甘的嘶吼,“父皇说了不许关押我,还让陆大人亲自来传旨,你却阳奉阴违!李溆,你真以为自己就是皇帝了?父皇还没死呢!至于你——”他语气陡然一转,带着几分狠厉,“你活不活得到登基那天,尚不得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