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了点头,韩昭将酒打开,顿时酒香四溢。

    “看在你这壶酒的份上,朕就给你讲讲。”

    “臣还以为陛下喝惯了南国的桂花酿,不喜欢北国的酒了。”说完自己都觉得矫情,两个人对坐着喝酒,一壶不够,便叫田心又添了许多。

    二人皆寡言,何况身居高位,最怕祸从口出,时时刻刻都要注意,今日若不是多饮了几杯,也不能敞开心扉。

    “既是不知道我和她的从前,那你和那个公主呢?”

    “怎么,是想依样画葫芦?”揶揄了他一句,荀域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酒意上涌,从前那些事情都刻在心里了,想要回忆自然不难,他还记得刚开始与安宁接触时,无非就是为了给自己寻个保障,或者说是他自以为自己只是单纯地利用她。

    可日子越久,他便越清楚,自欺欺人这件事终究只能撑一时而已,她那么磨人,若不是喜欢,他大概早就厌倦了。

    且他明知道戚安定虽然聪慧,却也是个宽厚之人,若自己当时有意向他示好,他未必不会像护着其他那些同窗一样,但他就是喜欢安宁为他担心的样子。

    所以冒着一切风险,也要跟她在一起。

    “南国的陛下不许朕和他女儿走得那么近,”这一点,荀域活了两世并没有什么区别,“所以朕就骗他,说安宁跋扈,喜欢使唤人,我一个质子而已,你说,人就是关心则乱,戚长安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,竟也信了,就是因为偏宠她,还叫我忍一忍。”

    提及此处,男人笑着摇了摇头,满眼都是宠溺。

    安宁刚开始待他可不算好,二人身份悬殊,小姑娘也势力得很,谁叫她最开始救了他一命,他欠人家人情,又图人家美色,自然骨头软。

    荀域这辈子就骨头软过这么一次,只败给过这么一个人。

    直到有一回她偏要荀域带她出宫,小姑娘看什么都新奇,渐渐就跟他走散了。

    “我当时也慌了,眼见天都快黑了,怕再找不到她,戚长安要跟我搏命,好在最后终于在一处胭脂铺子外面看见了她。”

    男人眸光迷离,那晚的南国夜色很美,春末夏初,薄衣长衫的人们走在街上,有女子遇见生人看向自己时还会用团扇挡一挡,只露出一双妩媚动人的眼睛,勾魂摄魄,挡了还不如不挡,可是荀域没有心思看那些,他只是一直在人群里找,直到看见坐在石阶上的安宁,耷拉着小脑袋,可怜巴巴的,狂喜一闪而过,积攒了一下午的怒火都爆发了。

    他把她劈头盖脸数落了一顿,问她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,还说想她这样的若被卖到西凉,一辈子都不要妄图从秦楼楚馆里逃出来,什么养尊处优,西凉的舞姬每一天都要不停的跳舞,停下来的那一日便是死期,沦为下等昌吉,永无翻身之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