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这包银子就是刘巧鸽给自己留的后路了。

    刘巧鸽捏起一枚银锭掂了掂,冷笑着说:“老娘这些年在秦家当牛做马,光陪嫁都不止这个数。他嘴上说得好听,休了我却是一文钱都没补偿。既然他不给,我就自己拿。”

    俞善看着那一小堆白花花的银锭子,一方面想拍手喝彩说干得漂亮;另一方面又觉得无语极了:大姐,恐怕这笔银子才是杜家追你的原因吧。

    想也知道,秦承业吃人家的,住人家的,花用也是人家的,你收拾细软跑了,拿走的当然是杜家的银子啊……

    只要秦承业事后一回想,肯定能想起来当时有人推他。

    知道了这一点,再结合一出事后刘巧鸽就逃得无影无踪,其实不难猜出来,秦承业摔断腿的事情是谁做的。

    大婚当日新郎倌出事了,杜家的花轿吹吹打打出了门才又折回去,丢人丢大发了;

    人家杜小姐本来能嫁个前程无限的年轻秀才,最后被迫嫁了个鳏夫举人,也确实挺委屈的,杜家生气在情理之中。

    想来这杜家在秦承业身上投入不小,如今这个号练废了,杜家想要泄愤,紧咬着刘巧鸽不放,想给她点颜色看看,再正常不过了。

    可转过来想一想,要不是杜家贪图前程,诱人停妻再娶,又怎么会自取其辱?

    所以这一饮一啄,今日所食苦果,全是往日自己亲手种的恶因!

    俞善只是身为女子,同情杜小姐的遭遇,对那杜家却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。

    好在杜小姐已然匆匆出嫁了,杜家要是够聪明,就不会在“前任”的问题上过多纠缠。

    眼前这点儿银子对杜家来说,应该不算什么大数目,还是让刘巧鸽苟着吧,先避过这一波风头再说。

    俞善无奈的让刘巧鸽赶紧把银子收起来:“我们要进城去,你先打理一下吧,别让守卫以为我窝藏了什么奇怪的人。”

    刘巧鸽现在这副逃荒的样子,多半是自己故意弄出来的。车上有清水,她拿了俞善的帕子,打湿以后先把露在外面的手、脸擦干净,再把头发梳整齐,看起来就清爽多了。

    紧接着,刘巧鸽脱掉外面那层脏兮兮的衣裳,她里面竟然还套着一件干净的外裳,这么三下五去二的收拾利索,除了闻起来臭了点儿,刘巧鸽看起来又是个正正常常的小媳妇了……

    马车顺利进城,金经纪一早就在衙门口等着了,见到他们便笑脸相迎:“哎呀,我就说嘛,今天不巧有大集,县城里人多得很。你们肯定是被堵在城门口了吧?”